女孩却噗嗤一声笑了：“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某一日，大娃和二娃又在客厅打闹。二娃摆出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大门侧测量高的板子前，对着沮丧的大娃炫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，我比你高了两厘米！以后我要是长得比你高更多更多，小美就能分出我们俩谁是谁了，嘿嘿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戒已经习惯寡妇的日常分享，就像听母亲唠叨一样，不他是否感兴趣，都会对内容出回复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当一个人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为什么是睡床而不睡柜子？当时的戒确实没想明白。

        躺进柜子里对他而言好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今天不许吃两碗饭！气死我了，哪有弟弟比哥哥高的，你给我矮回去！……今晚你睡柜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青莲山？……青莲居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后来他接到了第一个单子，来自一名愿望强烈的想要毁掉出轨丈夫的妻子。他结了第一单契约，吃下了两个不算美味的灵魂，他知了自己与人类的不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可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不但进食量低，还几乎不需要睡眠，不仅如此，他的农活还干得很顺手。在两个小孩都需要上学，寡妇一人持家务的日子里，他帮上了许多忙，几乎被寡妇视如己出地看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戒在村庄里呆了一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戒脸红地缩了缩脖子：“……对不起，我……没念过书。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那之后，他又以“段刃”之名继续游历四方。为了方便在城市里打听情报入社会，他将自己十四岁的型调整到了十七岁。

        半圆的魔眼一动不动，断刀没有生出新刃，魔力环也不见长。他可能天生不适合一只恶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前几日听村里人讲，北边青莲山上那个庄子凭空消失啦，外出打工回去的娃找不着亲人，哭得可惨，现在投奔到咱隔那姨娘家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戒拒绝了寡妇的领养，选择离开村庄。

        过黑工，当过保镖，验了各色各样的生活，在一个地方不会待太久。一边尝试去一个人类，一边想着办法开始学习人类社会的知识。

        告白未果的事很快就在小村庄内传遍了，即使戒本没有对任何人透过这一插曲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娃正揪着二娃闯入大厅，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刻大声炫耀起来：“青莲居士！我知！这是唐朝著名诗人李白的名号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我到现在都分不清他们谁是哥哥和弟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懂得不多，学得也少，年龄太长不适合，太小又没人收。这个阶段刚刚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像一束无名的利刃，刺进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娃和二娃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酸涩，小男生青春期总是会有这样的挫折与心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穿着小裙子的少女对他送出一小捧野花，在他面前蓄扭地笑着。戒一眼就认出，这是双胞胎的心上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恶魔几乎不需要睡眠，大分时间都清醒着，偶然躺进衣柜一次，戒正好就被这两个小家伙抓包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二娃拍掉哥哥的手：“神气什么，这种基础知识我也知，段哥哥肯定也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平时不也玩得好吗？那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为什么，大脑里凭空冒出了这样的四字名讳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与人之间长得再怎么相像，格也会有差异。戒看着在田野间玩耍的双胞胎，心中偶尔会生起陌生的酸楚感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即，他仿佛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段，你之前说你是打北边来的，你家也在那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戒也想不出什么推拒的借口，懵懂如他，并不是很懂情爱之事。他选择以实相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大娃和二娃也喜欢你，你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直到他收到了一个同龄少女的青涩告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和他们不可能的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吧。”他在记忆中搜寻，却实在没有印象自己的来时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寡妇在一边织着衣一边眯眼笑：“小段，出去玩要注意安全，这年命最要紧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戒看着那两人打闹出院，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掏空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能接受你的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是大娃，那个是二娃。哈哈，小段，分不清没关系的，多和他们玩玩，大娃比较调，二娃比较胆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！哥哥，睡进柜子里会长不高的！人为什么要睡这里啊？哥哥真的好奇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和双胞胎玩熟的某一天，在衣柜里睡觉的戒被两个孩子揪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段哥哥，妈妈给你铺了床，你为什么要睡衣柜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只要看见那一对相仿的影，心中就会莫名地生出苦涩。

里人也分不清。唯有这两兄弟自己，与他们的母亲能分辨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好像……习惯睡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