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琉玉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。”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着,高怀衍人实在失败,亲信轻而易举被人策反,好不容易了皇帝,朝臣也不信服他,有这么多人想取他的命,他果真该死!
高怀胥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:“皇妹,他死了你不高兴么?从一开始你的态度就很是古怪。”
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才容易取信于人,高怀胥深谙这个理,因此让高琉玉主动向高怀衍透自己还活着的消息,并且假意暴刺杀的计划,同时他命手下刻意出一些破绽,让字条上的信息得以一一验证,那最后的谎言也就成了真的。
“他要是真的死了,我当然高兴,我只怕是白高兴一场。”高琉玉激动地反驳。
抹上药膏后,那断面便不再血了,他脸上厚厚的一层墨绿药膏,下面是斑驳的血污,看上去更加渗人了。
高琉玉终于缓过神来,嗓音干涩: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我劝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。”
等医师为他一点点拭干净脸上的污血,他挥了挥手示意医师退下,平静地开口:“皇妹,你来了。”
前两日还与她抵死缠绵的人,如今命悬一线,那样强势的一个人,高琉玉怎么也不相信会这么轻易死去。
“至于我为何这么信誓旦旦,自然是有值得信赖的人提前向我透了他的行踪。”
“我早就说了,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,他一个没有基的野种,也敢染指皇位,朝中有多少人会信服他,世家大族势力盘错节,他一上来就想推行新政损害他们的利益,他们又怎么肯呢?我花了数年结交朝臣,取得他们的支持,其中费了多少心力,高怀衍那个野种凭什么?他怎么敢抢我的皇位!”
高琉玉欣喜过后,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,蹙眉问他:“既然他已是个将死之人,不足为惧,为何你不让我出门?”
“一个面残缺的皇子,如何能皇帝呢,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,我受点苦不算什么,至于这断臂,我已经寻了能人巧匠打造义肢……对了,忘了告诉皇妹这个好消息,高怀衍那个贱种昨日中了毒箭,至今下落不明,想必是命垂危,如今朝中已经乱作一团了。”
高怀胥避而不答,只说:“我之前同皇妹说起过,还有一人也会帮我们,只不过要想让他死心塌地,关键还要看皇妹,恰巧他今日过来同我议事,皇妹也一块来吧。”
高怀胥说起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,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想要大笑出声,可又不得不顾忌脸上的伤口,要笑不笑的,脸上的肉小幅度抽搐着,看起来扭曲极了。
她焦急地来回踱步,摇摇:“不、我还是不放心,你当初都能假死骗过他,怎知他不会来一出金蝉脱壳?”
高怀胥如今心情大好,也不在意她泼冷水,接着:“此次一举得胜,皇妹当居首功,若不是你将那字条递给了高怀衍,他也不会临时换了去祭天的路线,以至于中了我的埋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