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苓凑到程双耳边说她突然想起来还有点账没算完，初八就要开工了，打算先回去算账，让她自己好好看，她们下次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对这事执着起来：“怎么？结婚了就不想回来了，这么想出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要事在，程双也不好多留，只好朝她点点：“那下次再见吧，我和英茂请你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面说得太轻，徐谨礼没听清，他低瞧她，发现水苓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把人直接抱起来带回房，有些话在外面说不太合适。水苓没料到，下意识勾着他的颈，吓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听不得她这个话和口气，蹙着眉：“说什么呢？什么用不上你？家里的钱不都是你吗？这么大的事全都在你手里，什么叫用不上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以前她不当真，现在她觉得老板娘说的是，毕竟大少爷也早该结婚了，各种事情耽搁着，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。现在他们都飘洋过海了，大少爷也已经白手起家把生意起来了，那下一步不就是该结婚了么。她哪来的资格大少爷要娶谁，娶几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刚泡上没多久，女佣就端着一篮花和一小瓶油过来，告诉水苓这种油能安神，要是不习惯油的感觉，后面可以用皂角洗掉。

“男人到了这里来，没有几个不娶个土著女番仔婆的，有的家里还有一个呢，来这里又娶了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晚上戌时徐谨礼才回来，又被灌着喝了点，一般的应酬他倒也没什么，但不是出于公事，对他个人目的太明显的饭局，实在是让他厌烦。只能怪他现在太年轻，等年纪稍长或许会好些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笑着说好呀好呀便只离开了戏楼。

        桂花香还混着别的什么花香味，好闻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眼眶红了，心里胀得发酸，声音小得不能再小：“那您能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回他倒是自己实在忍不住先回来了，没有麻烦王友海他们送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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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无论你看上谁，我只能接受他当上门女婿，我不接受任何人把你从这个家带走，这怎么办，水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种烦躁和郁闷交加的感觉又浮上心，徐谨礼反问：“你想去哪？看上谁了，这么想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不知她怎么突然想问这个，难不成是真的和林英茂已经到了想谈婚论嫁的地步了？不好意思自己提，所以先来问问他？

        水苓低笑笑说：“家里有不少女佣，用不上我什么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水苓摇说没有，只不过是时候谈谈了。她想在徐谨礼结婚之前嫁出去，这样徐谨礼结婚那天她不会那么难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把人抱到床上，带着点笑意问：“这么想结婚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作者PS：（1）正音班：唱京剧的戏班子，那时有钱的华侨目会花钱免费请人看戏彰显财力和威望，那时演出的最高级别也就是正音班了。一般会请人到家里去唱戏，而不是包场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点：“嗯，今天算不好，明天过来点货和对钱的人搞不清楚，我得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把人抱到他上坐着，和他面对面，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脸：“水苓，我要是说我不同意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埋在她颈间磨了磨：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水苓意外的，趴在木桶边和她说谢谢，女佣笑着说小姐太客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去之后，家里女佣看她心情不好，过来问她怎么了，水苓摇摇没说，麻烦她去烧个水，她想泡一泡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双看她脸色不好，也停住了，拉着她的手：“什么账啊？这么重要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徐谨礼用手指抹去她的泪水：“怎么哭上了？好好的哭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水苓没忍住上前抱着他，在他耳边慢慢说：“大少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没有，又旁敲侧击地说她这个年纪谈婚事也早，等后面再大点再谈也不迟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，不怎么好动弹。由于贴得太近，能闻到他上有一些不常见的香味，女人留下的香味。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发，在他耳边轻声问：“您今年打算结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徐谨礼把人抱着顺着背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泡进桶里的时候还在想，真是人生十六载难有的清闲日子，以前小时候要是碰见这样的日子不知要高兴多久，现在倒是也高兴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进家门，看见水苓披散着发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，他没多想，走过去坐下就把人抱进怀里，闻到一阵清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水苓颇为感慨地说一句，总是要结婚的呀。

        （2）义和会，那时的三大帮派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本来是想跟您一辈子的，但是您要结婚的话，能不能让我走啊？是我忘恩负义，都到这步了才和您说这些。”水苓哽咽着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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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水苓每次看见他醉着回来都心疼的，放下手里的话本小说，顺了顺他的背，问他用不用喝点醒酒汤，她去煮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