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烟林：啊？我不造啊。

        北都真是大城市啊，坐地铁的时候徐烟林想。

        锋利的尖和复古的表盘朝着天空坦然以对，从来不会因为他的注视而侧首垂眸，肃穆庄严一如往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徐烟林，你是不是不知，我一直都是拿艺考生的标准要求你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胡雁的声音破天荒一次这么温柔，把定心到她嘴里：“不要瞎哔哔什么你得不好，我告诉你，你得很好，听见没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决定还是先试试打给爸爸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好这次要去的两间学校离得很近，到了酒店之后徐烟林认真打定主意这几天确实不出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幸的是，徐擎接了线，她如此这般跟爸爸说了情况，又把听筒给前台，听他这般如此地又重复了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这句她突然有点卡壳，正不知还要怎么表达，耳边突然传来胡雁的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觉得钟楼是不是矮了一点，之前高耸如云让他窒息的压迫感，不知何时在早春逐渐和煦起来的天气里钝化。一直只能望而却步的他，忽然觉得自己只要努力伸手，也能够到曾经遥不可及的美。

        胡雁没有立刻回复，直到晚上徐烟林准备洗澡时，她打了个电话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变了很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遣词造句还是很泼辣就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依旧很早，静悄悄的校园里能听见草叶生长的声音。越森面前的花圃里郁葱一片，他恍然记不起去年秋冬的时候这里面是什么样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啧，我的天，跟你讲话真没意思，挂了啊。”胡雁又开始熟练地嫌弃起她来，“早点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登记入住的时候又有意外，前台举着她的份证，谨慎地告知她未满十八岁需要登记监护人的联系方式，并进行信息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这几年老师愿意指导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担心的事情是，留徐擎的电话，他可能太忙了不接电话；留卫如虹的电话，她可能心情不好直接挂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觉得冷，转往学校里走。在去艺术楼排练室的半路上他突然刹住，终于回过神来，自己不是要去那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差点变成习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、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人这一辈子不一定能遇见百分百相信你的人，愿你也有足够的努力和坚定，不仅能获得外界的支持，也能拥有对自己的信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到啦？自己去的？还是爸妈陪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按照平时的发挥，你一定、绝对、百分百没问题，信我，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握着手机坐到床上，干涩洁白的被单轻轻凹陷下去。“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高水平艺术团并不如专业院校选那般严格，对考生的形条件和能力要求并没有高到超乎想象。如果真按照艺考生的标准训练，那可以说是比别人超出一大截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边胡雁停了下来，于是她继续讲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依然觉得自己渺小。

        匆匆吃了点东西，她按着通知上给的地址踩了点，给胡老师发自己在校门口拍的牌匾：“老师我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花了很多时间在找路上，本想省事全靠打车，可是堵车不说，半路上还被交通制给拦住，被迫提前下车。司机倒是很热心地给她指路，但很可惜她是真的听不懂东南西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呢？吭气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但他并不会一直渺小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回教室前，越森抬看了一眼钟楼。

        挂了电话，她看着前台噼里啪啦地打字，担心手续上会不会还有什么问题。直到前台把房卡递给她，她才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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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隐隐感觉胡老师要开始输出，徐烟林连忙出声：“那个，老师，我想谢谢您。”

上车前，徐烟林回对他说：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洗了澡出来，徐烟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看着自己发亮的眼睛，想起胡老师说的话，原有的忐忑和怀疑，全变成了跃跃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、哦……”徐烟林连忙应声，脑子还有点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儿，”估计前台看出了她的忐忑，好意地给她补充，“酒店建在这个位置，经常接待来考试的高中生，这种事情不会为难你的。考试加油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明天就是第一场了，我会努力发挥的，希望有机会考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我不是专业的，得不好，但您也没有敷衍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何其幸运，能遇到一个愿意高标准严要求，对她倾相授的老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人？可以啊，注意安全听到没有。你别忘了你的后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徐烟林再次感叹北都真是大城市啊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森盯着远去的车影，尾气散逸的样子宛如这座山终年不退的雾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