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在一起,把自己的手掌都掐出了血。
郭嘉没等他说完,便半抱半拖着人去了床边,从刚才开始,他便觉得窗边的凉意难以忍受。
他把贾诩按在床上,随便解了衣带绑住贾诩的双手压过。贾诩很用力地挣扎,两人像是互相杠了起来,郭嘉又找了一带子想捆住贾诩的双,下手没轻重碰到贾诩的伤,贾诩急促地呻出声,“疼……” 郭嘉才回过神来。
“你那时为何放弃我?”贾诩的眼睛被遮住,郭嘉轻轻舒了口气,自己不用面对贾诩质问的目光了。
贾诩忽然愣愣地目视前方,低声自言自语般说,“奉孝啊……我觉得我的好像昨日刚断在壶关……”
荀彧带着他又折返回来的途中,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。他呆坐在车内
贾诩被他这么一打断,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,郭嘉去取了新的白纱布。一圈一圈轻柔地裹住贾诩的眼睛。包扎好后,他像是有些眷恋般地,任由指尖轻轻地停留了几秒在贾诩的脸颊上,即将抽离时被贾诩握住。
郭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逃避和抗拒,于是他扯开话题说,“我给你把白纱包上好不好?”
郭嘉感受得到手下人的轻微颤抖,他停顿几秒,咽了一下复又开口,他的声音轻的像是怕伤到人一般,“呼,文和,呼。”
是到最后一刻,他和荀彧的不舍得。
忽而,郭嘉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失控,最后了气一般,似是恳求地补充,“而……这是我的失误,那时的我,还不备执棋手的觉悟,我没想过竟有那般惨烈。是我,是我对不起你的那份觉悟。”
“好呀,文和真是好样的,这般想的开。我自然不会拦你,我就在这看着。”郭嘉撑在贾诩上方说,他被贾诩这般“看淡生死”的发言气笑了,“你就是死在壶关,也改变不了大势,也无人会记得壶关的守城之人。”
壶关一战,大军压境,壶关很快成为铁蹄下的一片废墟。
郭嘉放慢了自己的呼,缓缓地,安静地走向贾诩。贾诩闭着双眼,听到后的声响也不想问。后的人一直沉默着,好像在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一般。他有些不耐烦地要睁开眼睛,被一只微凉手掌覆盖住眼睛,极其轻柔的声音在说,“医师说,你的眼睛还未恢复,不要用眼为好。”
贾诩愣了一下,脑子里虚假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,嘈杂的声音冲入自己的脑海里。他任由郭嘉遮着自己眼睛,他努力地在平复自己的情绪,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,只觉得强烈得让他感到无比疲惫。
不知何时,猫跑了出去,郭嘉刚好悄无声息地进来。
何,像是被吓到一般,猛地闭上双眼。杯子清脆的破碎声,对他来说尖锐地几乎刺伤他的神经。他微皱着眉不再看猫,转继续看向窗外的树木。
“那时的我,我还太优柔寡断。”郭嘉本想说,文和不应该是那个充满破绽的计划的一分,他不该被牺牲在那里,无论是作为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,还是作为他的至交好友。
“可,可……那时我们计划了很久,我说过,你们不用为我的死自责,我是自愿的。”贾诩停顿了一下,像是找到了一个准确的词语去描述,“你们最后为何违约?是我还不备被牺牲的资格吗?”说到最后,贾诩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,像是哀求又像是带着愤怒。
郭嘉预料到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,只是没想到这么快,他预想过许多回答,而实际面对时,他只是微微苦笑着说,“没来得及呀。”
贾诩的话和举动似乎一下子打开了郭嘉生气的开关,他抓上贾诩的手指,不容拒绝地伸进去把贾诩攥在一起的手指掰开,贾诩也像是被惹恼了一般,倾凑近郭嘉故作哀怨又恶狠狠地说,“你现在又何必这般,我一条残废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过问,就是明日我再断一条又如何,在这乱世谁也保不齐能活到几日,迟早要死的。”
贾诩深呼了一口气,再也忍不住一般,狠狠抓住郭嘉的手并拽了下来。每次情绪上来让他已经出了行为,语言上却又总是落后一步。他飞快地组织了下话语,极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嗓音,结果一开口嗓子有些沙哑,“……郭奉孝,你选了她?为何不告诉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