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的是：没有人能救你。

        梦中，过去的很多事情，像走灯一样在她面前一一闪过。有纪云，有卓艺，有夏笺西......还有很多张看不清脸的黑白人影，他们聚拢、靠近，将她围追堵截在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烧得神志不清，怎么叫也叫不醒，妈妈都快吓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醒了！卓阿姨，你快来，姐姐醒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咙了，万柑看着他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片刻，叹了口气，也跟着坐在地上，帮他找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路边时不时传来孩子的惊呼声，大街小巷，逐渐有人出来走动，嬉笑打闹。

        自责的话一句连着一句，吵得疼，纪津禾强忍着不舒服坐起来，缓了缓才说：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茫茫的天花板映入眼帘，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万柑疲力尽，关了房间里的灯，也下楼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不是还在担心纪津禾会离开，睡梦中，他仍旧不安，不停地念着“别走”、“求你”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还没搞清楚状况，路程昭惊喜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，混乱的视线中很快闯入一团黑乎乎的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都怪我，下那么大的雪还把你喊出来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想反抗，她拼命挣扎，低却发现自己被困在十岁的里......紧接着挡在面前的墙变成了一面镜子，十九岁的自己站在那端，面无表情，嘴巴一张一合，无声无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―

        前行的脚步停住，他面惊异，掌心不由自主朝前伸。

        国赛大家都很谨慎，组委会规定最多有五个人上台答辩，他们却来了七个人，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状况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读懂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撑，就躺在酒店里好好休息，你的那分让小余替你上去说，不用太担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津禾动了动垂在床沿的右手，感受到细微的刺痛。

        过风、淋了雪，不出意外的，比赛当天，纪津禾发起了高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仰，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输支架，连接着输针刺入她的手背，上面挂着的点滴已经输完大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奇了怪了，今年江市的雪这么下得这么早......”

这么低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走后，混沌逐渐席卷上意识，纪津禾连翻的力气也没有，昏昏沉沉又睡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同一片天空，不同的人，不同的喜怒哀乐，同时走向各自的人生岔路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次醒来，还是白天。

        39.2度的高温，她强撑着，下床，晃悠着走了两步就倒了下去，还好组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，把她按在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觉并不安稳。

        换好鞋走出别墅的时候，天空下起了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禾？小禾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担忧的声音传来，她恍恍惚惚，无法分辨。

        11月10日这天夜里，江市迎来了新年里的第一场雪，漫天白絮，四散飘落，化成水珠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最后，电话没打出去，纪津禾的那通电话耗尽了最后的电量，手机已经关机。惊慌中，吵吵嚷嚷要立刻去首都的小少爷被好友拖拽到卧室里睡觉，好说歹说，今晚的机票没了，我给你定明天最早的航班，你先睡觉好不好？手机？手机已经充上电了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开机，开机了我就喊你，到时候你再给纪津禾打电话行不行？

        折腾了好一会儿，连哄带忽悠，宋堇宁才终于睡过去，眼角还红着，挂着几滴泪。

        ......